李常在才刚入偏殿,天色忽而便暗了下来,厚重的云层压在头上,霎那间桃树枝上缠绕的柳条被狂风吹得一阵晃动。+w,e′i`q,u?x,s¨._n¢e?t+
红樱抬手,用衣袖遮在景澈的头顶,为景澈挡雨。“红樱姑姑,快带二皇子去本宫寝殿吧。”洛知微一面将手中团扇遮在红樱的头上,为红樱挡雨,一面伸手召来小路子。红樱欲言又止,可是看着怀里的景澈,还是点了点头,由小路子替自己撑伞,往偏殿去了,只留下一句:“俪妃娘娘小心。”洛知微颔首,看着红樱抱着景澈往寝殿去了,又同竹叶道:“竹叶,你陪着杜若一起,将景熙也带去寝殿吧,杜鹃陪本宫一起去偏殿看看李常在。”洛知微朝寝殿里挑了挑眉头,竹叶会意,是谨防有人趁机在寝殿里翻找,“奴婢明白。”说完,撑着一把油纸伞,陪着景熙和杜若一起去了寝殿。杜鹃小心翼翼跟在洛知微的身后,一边给洛知微撑着伞,生怕洛知微被这倾盆的大雨打湿,一边却又不敢靠近洛知微。这是杜鹃第一次没有杜若陪伴在身边,大气都不敢喘。“你在这儿等着本宫便是,不必跟进来。”偏殿廊下,洛知微低声同杜鹃道。“是。”杜鹃收了手上的油纸伞,垂下眸子,视线看着沾染泥土的裙摆进了偏殿,这才松了一口气。,x.q?i_u\s·h,u¢b_a¨n`g_._c!o~m`洛知微的脚步很轻,站在内寝外面,双手合放在身前,面色平静地隔着帷幔看着内寝里发生的一切。内寝里摆着两张摇床,上头以金漆雕饰,刻画祥云如意图纹,一张摇床的床头上面挂着顾桓祁送给顾景熙的「熙」字挂坠,而后一张床上除了被褥枕头别无其他。李常在正在徒手拆松景澈那张摇床的床架,手上忙碌着,四下张望,看向窗外,看向屏风,之后,又看向帷幔外。直到与洛知微四目相对,手上一顿,怔怔地站起身来,“俪妃娘娘...”洛知微勾起唇角,轻声笑了,以手背掀起内寝帷幔,莲步入内,“李常在妹妹换完衣裳了?”李常在倒退两步,攥着身上仍带着尿渍的衣裙,并不答话。洛知微看着那床架,已经拆得略微有些松动了,若是不多注意,日久天长的,不出一个月的功夫,估计景澈便会在睡梦中轰然落地。两个多月的婴孩,摔不死,也会摔成个痴傻的。可即便如此,李常在还在拆,竟然连一个月都不愿意等吗?“拆呀,怎么不拆了?”洛知微的手指抚过阳床的床架。皇子所用之物都是被打磨的极为完善妥帖的,只是方才被李常在拆动,有了些磨损,接缝处变得十分粗糙,木刺险些划伤了洛知微的指腹。\j*i?a,n`g\l?i¨y`i*b¨a\.·c`o¨m¢李常在攥着裙摆,上齿紧紧咬着下唇,唇角渗出丝丝鲜血来。洛知微敛衽在榻上坐下,有一搭没一搭地摇晃着顾景澈的摇床,殿内响起一阵微弱的嘎吱嘎吱声,“李常在许是还不知道红樱姑姑的手段,她是御前的人,心细如发,雷厉风行。 “摇床发出这声音,红樱姑姑给可不会不管,李常在若是不与本宫实话实说,只怕在红樱姑姑跟前,本宫也护不住你。”李常在抬起头,泪盈于睫,缓缓松开手,原本有些泛白的指节这才重新有了血色,“俪妃娘娘早就知道了?所以才故意安排嫔妾来这偏殿更衣,就是为了看看嫔妾会不会对二皇子下手。”“也不算早知道吧,”洛知微垂下头,欣赏着自己手上那幅新打造的南珠护甲,淡淡道:“从前在姜常在身边伺候的阳雪曾来找过本宫,想让本宫为姜常在伸冤,她说姜常在并不会左手写字,会左手写字的人,其实是白贵人。”李常在抬手,擦去自己嘴边的血渍,看着洛知微的眸中有了些惊恐之色。“本宫就想着,若下在景熙乳娘饭菜中的马钱子是为了嫁祸皇后,那么巫蛊娃娃的真实意图就是为了嫁祸白贵人,而让你失去生育能力这一环,便是为了嫁祸姜常在。”姜常在可以医好白贵人的脸,就有能力使李常在失去生育能力;那巫蛊娃娃上的字迹正是模仿了白贵人左手所写的字;至于马钱子,是叶皇后以计谋使洛知微被禁足重湘宫,借机在重湘宫的吃食中加入马钱子,自然会让人联想是叶皇后想要趁机除去俪妃与皇长子。“本宫将这三个人联系在一起,皇后、白贵人、姜常在,”洛知微一边数着,一边折起一根手指,冷眸看向站在自己对面的李常在,“是为了去岁端午后,赏花引蛇的局。”李常在站地笔直,吞了一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