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南珏眯眼,见周崇满心满眼都是为周婉嫣打算,不由得看向谢挽宁。
见人无言无话的站在原地垂着头,明知对方心里并不在乎,但萧南珏想,就凭两人是亲生父女,就这一层血缘关系,纵然十年久别,心里定然也不好受。
他心里头,不禁弥生出一丝奇异的感觉。
周崇试探寻问的话还在继续,萧南珏眨了下眼,迅速收拾自己自身的情绪。
望向那男人时,哂笑勾唇:“周大人。”
周崇连忙应声:“臣在。”
“自古多子之家,常有出现一碗水端不平的情况,本王原以为朝廷之上等人见多识广,起码是饱腹诗书,明白世情礼数,决然不会出现贫贱家庭中的情况。”
“可今日却忽然改观,”萧南珏直直地盯着周崇:“贫贱家庭中,不乏有一碗水端平的情况,本就出自于官场富裕家庭,也不乏有端不平的情况,你说,是吗?”
谢挽宁愣住了。
她有些不敢相信的望向萧南珏,没能想到他竟然能为她出头。
堂堂摄政王来管教别人家事,她是万万不敢想的。
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,萧南珏淡淡平移了一眼,就收了回去。
周崇被吓得汗流不止,他连忙抬腕擦拭额角浸出的汗珠,赶紧解释:“这婚事,虽然常常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。”
“但还是要由女儿家来挑选较为好,毕竟是相伴一生之人,总归想要挑个顺眼的,我们这些做父母的,也只能把关把关。”
萧南珏偏开眼,懒得再于周崇说多句。
他掌心撑在膝盖上,双腿刺拉拉的敞开在那,眉眼微压下,重新将目光撇到谢挽宁的身上:“那昭宁意下如何?”
“臣女是瞧中一人,但此生却无望于他长相厮守,”谢挽宁单拳握抵在胸前,低头叹气,可旋即又扬起脸,满是生机盎然:“可臣女愿意争取一下!”
“本王在此,定会为你主持赐婚。”
谢挽宁抿唇一笑,扬笑欠身:“多谢祁王成全!臣女看中的,便是那顾御史,顾擢!”
萧南珏挑眉:“你可知那顾擢早已被昭阳看上。”
“知晓,”谢挽宁扬声继续道:“可臣女愿意侍奉他们二人左右,只愿能陪在顾大人的身边!”
“不可——!”
周崇立马跪地否决:“怎有妾室先进门的道理!”
“如若陛下就此赐婚,那昭宁就越过昭阳成了顾擢的妻子,这万万不可啊!”
“又有何不可,”萧南珏却不以为然:“昭宁北疆十年有功,且要做的,不过是顾擢的妾室,不夺昭阳正妻位置。”
“可哪有两位公主侍奉一夫的道理,请祁王三思!”周崇磕头长仰响声。
事情纠结再三,昭宁的婚事到最后还是不了了之。
但事情闹的沸沸扬扬,很快就传到了宋燕华的耳朵里。
她连忙遣春觅去给昭阳通风报信。
昭阳一听,吓得连忙备马前往皇宫里,寻萧南珏为自己和顾擢赐婚。
谢挽宁和周崇回到周府,才刚进过大堂,谢挽宁还未往里头继续走,就听前头人爆喝训斥:“跪下!”
谢挽宁身体一僵,连忙低头跪下。
周崇转身恼声训斥:“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啊?竟然还敢去和昭阳公主争夺顾擢,更是闹到御前!”
“你不想活,可别拉着整个周家下水!”
谢挽宁没吭声,对周崇的怨气多了几分。
早晨太监宣自己进宫,左右大抵是萧南珏配合自己,谁又叫周崇下水搅浑了水,将她好好的棋局弄散了几颗。
但方才想想,倒也不碍事。
他们在御书房里的事情,左右应该也传到了昭阳的耳朵里。
可瞧着眼前的人,谢挽宁心底直呼晦气。
她藏着气,见周崇还欲要训斥,忍不住反驳:“昨夜就与父亲说清楚,顾擢与女儿示好,与其成了妾室侍奉左右,对女儿,对周家,亦或者对父亲都是好的!”
“天真!”周崇气到胡翘浑身颤抖,气急怒喊:“来人!家法伺候!”
谢挽宁却不怕。
纵然有小厮冲上来要去架着她,她也满脸不惧的仰起脸看向左右,沉声喊:“我看谁敢!”
冷峻强大的气场忽的从谢挽宁身上散开,竟一时唬的周崇不敢说话,小厮们不敢动。
周崇回过神来,脸色更加黑沉,伸手接过小厮递来的戒尺:“你是要跟老子叫反吗!”
“未曾。”
谢挽宁眨眼收了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