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乌应元大步流星地穿过月洞门,腰间七宝玉带上的明珠在晨光中乱晃,把石阶下的青苔照得忽明忽暗。
他身后跟着的护卫统领乌卓半边袖子都撕破了,露出的胳膊上还带着道血痕。
"仙长!"
乌应元在石桌前刹住脚步,靴底碾碎了几片刚落下的梨花瓣。
"项公子在醉仙楼跟人打起来了!"
耿洋手里的筷子"咔"地戳进蜜渍莲藕里,糖汁溅在石桌上凝成琥珀色的珠子。
善柔的剑穗突然无风自动,在青砖地上投下蛇影般的摇曳影子。
"为个卖艺的女子。"
乌卓喘着粗气补充,喉结上还沾着不知谁的血点子。
"对方是巨鹿侯府的门客,带着十来个..."
乌廷芳手里的漆勺"当啷"掉进羊羹碗里,溅起的汤汁在她藕荷色衣襟上洇开油星。
她张了张嘴,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耿洋:"连晋今日就在醉仙楼宴客..."
"好嘛。"耿洋叹了口气,"剧情惯性真他娘顽强。仅仅出门一趟,怕是项少龙暂时离开不了赵国。"
善柔的剑己出鞘三寸,寒光映得她眉间英姿飒爽:"我去?"
"不用了,项少龙吉人自有天相,只是…我们的计划有变。"
乌应元脸色骤变,急声道:"仙长,此话何意?为何突然要改变计划?"
耿洋将茶盏轻轻放在石桌上,目光投向远处:"乌堡主,项少龙乃天命之子,此间种种因果皆系于他一身。我们只需静观其变,必要时我自会出手。"
善柔眉头微蹙:"星君是说...我们不去救朱姬母子了?"
"救,但不是现在。"耿洋站起身,自带起一阵清风,
"接下来就看项少龙怎么发挥了,这段时间我打算宅在房间里不出门,你们就尽量配合他行事就好。"
乌应元张了张嘴,话到嘴边却被耿洋一个眼神钉在原地。那目光如古井无波,却让他脊背陡然窜上一股寒意。
"......是,仙长。"乌堡主最终低头拱手,额角沁出一层细汗。
不知不觉过去了三年。
邯郸城的春雪刚化,乌家堡的梨树又开了花。耿洋推开窗,指尖捻住一片飘落的花瓣,轻轻一搓,花瓣便化作一缕青烟消散。
"星君。"善柔立在院中,剑己归鞘,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,"项少龙今早被赵王召进宫了。"
耿洋"嗯"了一声,目光却望向远方……
昆仑虚的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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