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已经接近晚夏,山川草木茂盛。
举目望去,眼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平川。一条小河从西向东在平川上蜿蜒,沿着河川两岸,点缀着数处村落。土屋茅顶炊烟袅袅,不时有农人在田间忙碌,鸡鸣犬吠远近相闻。好一片田园风光。李原登上山坡远眺,眼前是一片峰峦叠翠,云雾缭绕,那便是北邙山的西麓。看到如此美景,李原的心情颇为舒畅。他虽然是出身自青原县。但青原西部的这片地方,李原也是第一次来。站在高坡上,俯瞰整个食邑封地,形状犹如一片枫叶。遥望着远处的村落,李原略有所思。此时,县主簿杨悦与左司卫张魁,带马来到了李原身旁。杨悦指着不远处,河川附近的村落说道。“伯爷请看,这次您要接收的民户村落,共有三座。”“这三座村子,都是沿着这条碧水河的上下游分布。”“分别是近处的河西村,不远处的河中村,还有靠近北邙山山脚的河东村。”这时张魁也忙说道。“我们督军府划拨给伯爷的食邑,共有四座兵户村寨。”说着便一指东侧的一片村落介绍道。“伯爷请看。”“东侧山脚下的便是石磨寨,远一些的是翠林村,绕过这处山脊便是青麻村与草庐村。”李原点了点头,对众人说道。“好,那我们就从最近的河西村,开始接收食邑。”说完一带马,队伍便向不远处的河西村而去。此时在河西村的村口。在老村正的带领下,百十户的村民都在等待那位青原县伯的到来。昨天他们便接到了县衙的文书,说他们河西村已经被划拨给了这位青原县伯,成了县伯的食邑。村民们对于自已村子变成县伯的食邑,有些惶惶不安。他们不知这位伯爷会如何处置他们,自已的命运又将如何。村民们正在低头议论。忽然间,马蹄声阵阵,一支队伍自远处而来。村民们忙抬头一望,只见百余名骑兵身上铁甲闪亮,马蹄隆隆震响。骑兵的队伍直接穿过了农田小路,向着河西村的村口而来。这也是李原从北宁侯那里学到的经验。对于手下食邑封户,第一面一定要震慑住。这样就能掌握主动权,这些村民也会更加恭顺。果然,当滚滚的骑兵穿过乡间的时候。无论是田间的农夫,还是村口的村民无不胆战心惊。他们忙在老村正的带领下,恭敬的跪伏在地,迎接青原伯的到来。看到此景,李原心中微微点头。自已武力震慑的目的达到了。那李原来到了村口,带住战马看了一下眼前跪伏在地的村民。连忙跳下马来,几步走到为首的村正面前。伸手亲自将老村正扶了起来,口中还说道。“老先生请起。”“本伯受朝廷之命,接收河西村。”“以后大家便是自家人,都起来吧。”老村正与村民见这位伯爷待人宽厚,心中多少安稳了一些。这时,主簿杨悦走了过来。从怀中掏出了一本账册和文书,对着众村民宣读道。“从即日起。”“河西村人丁一百零三户,土地两千四百五十亩。”“皆划归青原县伯为封地食邑。”“税负徭役,皆听县伯之令。”主簿杨悦宣读完县衙的文书,老村正连忙对着李原躬身问道。“我河西村愿奉县伯为主。”“只是不知,我们河西村今年的税赋劳役几何?”“还请伯爷明示。”“以安村民之心。” 对于河西村的村民来说,他们其实并不在乎自已是普通的民户村,还是这位县伯的食邑。他们所在乎的只有一样,那就是秋收之后,自已要被征收走多少钱粮。在大梁北方,上田亩产粟米一般在三石左右,也就是300斤,下田在两石左右差不多是200斤。而大梁的田税,差不多是十取其二。也就是上田每亩收六斗60斤,下田则是每亩收四斗40斤。看起来税赋似乎不重,其实对于农户来说并不轻松。准备种子农具,租用耕牛,其实就要消耗掉土地三成的产量。剩余的粮食,还要养活一大家子五到六口人,实话说根本就不够吃。村民们还要去乡间采集野菜草根树皮,才能熬过去。除了征收田赋,村民每年还需要向官府缴纳丁口钱和布匹。可说是百姓辛苦劳作一年,也是所余无几。河西村最关心的便是这位县伯会如何征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