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字出去,他都要审。心中急剧思考,如何写这首诗,将信息传出去。
她先是装着很不情愿的样子,然后爽快的点头道:
“行吧,我是不是可以写了?”
宋中坚点点头,手一扬:
“可以,你写吧。”
他已决定,这首诗如有猫腻,他可以不动声色扣下来。他此刻复杂的心情,并不亚于柳蕙。
眼前的女人,是褚鹰的爱妹。眼看着她被一条疯狗咬了,她哥不在了,而他的挚友在啊!
可是,包庇共党卧底,这可是掉脑袋的事。不仅如此,身在台湾的一家人,也不能善终啊!
他只能寄希望于,她能拿出过硬的证据。证明她不是共党卧底,否则,鄙人就要遭殃,起码要受制于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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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接过柳蕙递上的诗,左看右看,看不是啥意思:
晨霞灿宇沐苍黄,
向暮云低掩翠妆。
林壑逢尔寻缘果,
菩提树下正禅岗。
他昂着头,翻着白眼,思索一会,然后问柳蕙:
“这诗,什么意思啊?”
柳蕙笑道:
“这是一首应景诗,是肖秉义为纪念那天见面所作。随后便当暗号用,没什么意思。”
宋中坚喊来谈成,将诗交给他,又耳语几句。
谈成瞥一眼柳蕙,跟她点点头,又神秘的笑笑,走了。
不一会,他进门,跟宋中坚耳语:
“将军,几个专家看了。这首诗,意为构建朝暮交替,山水相逢之意境。分析作者不得志,拟出家。纯属无病呻吟之作。没有藏头、藏尾,不含其他意思。”
宋中坚点点头,感叹一句:
“这家伙还有点文学细胞啊!谈副官,考虑她二人身份不能暴露,你亲自去办。”
柳蕙被关在导师隔壁,武岗敲着木栅栏,要跟她解释,却得不到回音。
柳蕙此刻感觉,心情就像过山车般的大起大落。
疑惑中刚看到了希望,又被击碎。陷入无比的痛苦之中。
与导师见了面,绝望的心,又升起了希望。
一场对质,又将她美好的梦,击碎了一地。
她虽然对肖秉义很有信心,却也担心。新编的诗,他能会意吗?
她更纳闷,李桂琴已逃了。按理说,她应该来司令部啊?咋没见到她呢?
难道正如肖秉义所估计得那样,她不是“幽灵”?一阵困意袭来,她迷糊了。
第二天晌午,她被带到大厅。武岗正跟宋中坚解释什么,见她进门,闭嘴了。
宋中坚刚刚接到特派员打来的电话,问共党卧底处理了没有?脑袋搬家的事,不要犹豫了。
他知道特派员已动了杀心,也想给自己好看。他心里有点痛,实在舍不得处理心爱之人。
喊来武岗进一步了解她的情况,权衡一番,冷冷的对柳蕙说:
“柳中校啊,只能怪你命不好。肖秉义不愿为你证明哦。你还有什么要说的?”
柳蕙紧盯着他说话时的神情,估计他在扯谎。
若说肖秉义不肯为自己证明,打死她都不信。她保持沉默,看他还有啥招数。
宋中坚坐那儿眯着眼,吸着雪茄:
“我和你哥是挚友,可以满足你最后的愿望。”
柳蕙知道他垂涎自己,不可能杀她,故作哀怨,以表忠心:
“我要穿中校军服临刑。我死后,将委任状放我胸前,不要通知我父亲。事后跟他老人家解释,他一对儿女,为党国殉道了。”
宋中坚微微点头,掐灭雪茄。掏出手枪拉栓,瞄向她。
谈成忙上前低声建议:
“将军,你真要杀她?我看证据跟她的口供能对得上啊?上海撤退那天,她一早就跟肖秉义在南京山里见面。她导师却说她黎明在上海,坐车也得五个小时,她飞也来不及啊?明显姓武的为保命,陷害她。”
宋中坚睨他一眼,继续瞄着,轻声解释:
“你以为我想杀她吗?我当然不信她是卧底。但是,上峰咄咄逼人,这条疯狗满嘴喷粪,胡乱咬人。我再保她,下场更惨。”
他略带愧意的看向柳蕙:
“柳小姐,鄙人别无他法,只好委屈你了。”
他说罢,又艰难的抬起手,枪口直指柳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