愉亲王福晋一听,便明白了个中缘由,这事儿确实棘手,萧剑身负重责,所为皆是为了大业,实在算不得错,可女儿心里的委屈又真切得很。
她轻叹一声,出言劝慰,“萧剑也不是故意的,他只是为了完成任务,你要理解他。”
晴儿紧咬着嘴唇,眼眶泛红,声音带着一丝哽咽,“我知道,可我就是心里不舒服。”
愉亲王福晋见多了儿女情长之事,知道此刻言语再多也无用,便温柔地提议,“这样吧,我带你去花园赏赏花,换个心情就好了。”
晴儿微微点头,随着愉亲王福晋朝花园走去,那身影依旧透着几分落寞,只是脚步相较之前,稍稍轻快了些。
杜雪吟款步走到门前,葱白玉指轻轻叩响门板。
屋内随即传来萧剑略带虚弱的声音:“进来。”
门扉缓缓推开,杜雪吟踏入屋内,抬眼望去,不禁微微一怔,这竟是她头一回瞧见萧剑如此虚弱的模样。
往昔那个意气风发、身姿矫健的儿子,此刻面色苍白如纸,倚靠在床头,身上的绷带隐隐透着血迹,瞧得人心尖发颤。
杜雪吟已知晓萧剑所做的一切,知晓他为了大清,默默扛下诸多艰难险阻。
此时,满心的关切与疼惜如潮水般涌上眼眸,她嗔怪道:“你这孩子,一声不吭地就做了这么大的事儿,受了伤连家都不知道回,是吗?”
话语里虽有责备,可那温柔的语调却似春日暖阳,暖人心扉。
萧剑听闻,心中暖流涌动,他深知额娘这是在心疼自己,忙开口解释:“额娘,昨天晚上情况实在紧急。
等诸事落定,已然太晚了,再加上晴儿失踪,我也怕岳父岳母过度担忧,便命人直接送我们回愉亲王王府。
我这伤……,今早才醒,让额娘为我操心,是我的错。”说着,他的声音渐低,满是愧疚。
杜雪吟瞧着儿子伤成这般模样,眼眶瞬间泛红,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,险些就要滚落下来。
萧剑瞧在眼里,急在心里,却又不知该如何劝慰,只得强打起精神,温言安抚,“额娘放心,只是些皮外伤,养一养就好了,并无大碍。”
杜雪吟上前,坐在床边,细细查看他的伤势,母子二人又絮絮聊了好一会儿家常。
片刻后,杜雪吟像是突然想起什么,忍不住问道:“你都跟晴儿解释清楚了吗?”
萧剑轻点下头,算是作答。
杜雪吟敏锐地捕捉到儿子的动作,眸中却闪过一抹异色,满心疑惑,“那为何晴儿看着好像不太开心,还跑出去了?”
萧剑嘴角噙着一抹苦笑,那笑容里透着无奈与自嘲,“就是因为我解释得太清楚了,她才不开心的。”
这话听得杜雪吟一头雾水,面露迷茫,“这话什么意思?”
萧剑轻叹一声,将他和飞燕在琼华楼的前因后果,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杜雪吟。
杜雪吟静静听完,心中已然明了,不禁瞪了萧剑一眼,数落道:“你这混小子,不管怎么说,都是你错了,行了,你一个人在这儿躺着吧,我去看看晴儿。”
萧剑嘴角上扬,“多谢额娘。”
杜雪吟起身,整了整衣衫,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你是我生的,这个时候我不帮你,谁帮你?在这儿乖乖养伤吧。”
说罢,转身朝门外走去。
萧剑目送额娘离开,缓缓闭上双眼,疲惫感如排山倒海般袭来。
杜雪吟出了房间后,向府中的下人打听了一番,得知晴儿和愉亲王福晋正在后花园赏花,便也迈着步子,往后花园的方向而去,心中暗自思量着该如何帮儿子化解这场“危机”。
幽森的暗卫地牢里,烛火明明暗暗,映照着潮湿的石壁,仿若一头头蛰伏的巨兽。
黑豹心急如焚,他瞧着奄奄一息的飞燕,生怕她就此断气在这暗无天日之地,当下不敢有丝毫耽搁,匆忙唤来暗卫中精通医术的好手。
那人匆匆上前,屏息凝神,手指轻轻搭在飞燕的腕间,良久,才缓缓起身,向黑豹禀报道:“她脉象有些紊乱,气血大亏,瞧着是有些虚脱,不过性命倒暂无大碍。”
黑豹听闻,一直紧绷的心弦这才稍稍松开,长舒一口气。
他抬眼望向一旁的愉亲王,面露难色,皇上有手谕,令愉亲王审飞燕,他就是有心想阻拦,也不敢违抗圣意。
可这飞燕身份特殊,万一愉亲王在审讯时情绪失控,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莽撞事,那后果不堪设想。
黑豹暗自思忖,此刻他必须得守在这儿,紧紧盯着,以防万一。
“统领每日都来得那般早,今日怎么还不来?”黑豹正暗自嘀咕,目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