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好想死啊。\x.i?a*o+s·h~u_o¢h·o/u_.`c^o?m-”陆早早甚至叫了一声谢洄年的名字,用那种轻忽飘渺的语气说话,“谢洄年,帮帮我好不好?帮帮我,求求你了。”
陆早早在恳求谢洄年帮助她去死。
谢洄年没办法说话,要他怎么说?
他在这一刻甚至都有些恨陆早早,怎么能对他提出这样残忍的请求,业火焚身或许也不过如是,谢洄年的一双手垂在膝盖上,指骨被绞得发白。
沉默的人调转身份,在这一刻变成了谢洄年,他甚至都不敢把头抬起来看陆早早,就那么垂着,脖颈后凸起一节骨头。陆早早突然一把攥住他的手腕,“帮帮我,谢洄年。”
谢洄年还是没办法说话,喉咙里面好像淤积了一团血,心跳以一种非常平缓的节奏跳动着。
陆早早忽而松开攀附在他胳膊上面的手,像是有些失望,“就连你也不帮我了。/精~武¨暁?税\枉· !已′发.布,最~欣/彰~截*”
谢洄年吐出一口气,把头抬起来,把手覆在陆早早冰凉的手背上面,哀求一样地说,“你提出什么请求我都愿意答应你,除了这件事情,就当我求求你了好不好。”
哪怕现在陆早早让他去死,谢洄年都尚且可以考虑,但是这件事情绝对不可以。
陆早早就这样定定地看着谢洄年,冷冷地说,“不好。”
这些人难道能这样一辈子寸步不离地跟着她,日夜不休地守着她么,陆早早想,她总能找到另外的时机去死,彻底结束这条烂命,这些人不过是在帮她延长她生命痛苦的时间而已。
陆早早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往谢洄年胸口扎刀,语言变成锋利的针,原来可以这样轻而易举地刺痛人心,他死死握住陆早早的手,“我们不要聊这个了好不好,你没有别的话想要对我说了吗?”
想说的话早就已经说过了,没有说出口的也全部落笔写在那封信里面,陆早早对这个世界无话可说。¢萝-拉?晓-说! +追·罪,欣?章-踕,
她恨不得明天就世界毁灭,宇宙爆炸,所有人都这样一起静悄悄地陨灭就好了。
陆早早还是没什么进食的欲望,她手背上面针孔遗留下来的淤青越来越多。医生跟陆傲天和沈星遥谈论陆早早的情况时,他们两个人通常皱着眉头,眉间的抑郁无奈快要堆积成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。
病房里面永远都有人看护,陆傲天和沈星遥知道陆早早并不想看见他们的脸,所以大多数时候都不在,不过来看望她的频率非常高,谢洄年偶尔会去外面短暂逗留一会儿,回来的时候身上是无法遮掩的尼古丁味道。
陆早早不吃饭,护工阿姨却仍旧给她备饭,陆早早闻着食物的香气仍旧食欲恹恹,不过今天的时候倒还勉强吃下去几口粥,她下床的时候偶然间打碎掉桌边的一只花瓶,新鲜的百合花连同里面冰凉的水全部散落一地,花瓶本身也四分五裂。
护工阿姨眼疾手快地冲到陆早早身边,“小姐,我来收拾。”
陆早早点点头,她走进卫生间,阿姨便放下手中的活立马跟着她走进去,形影不离地跟着她。陆早早上厕所,阿姨便隔着一扇玻璃门在外面等待,陆早早靠着墙角的墙壁缓慢地蹲下去,骨头摩挲着身后的墙壁有些疼。
她从宽大的病号服里面掏出一枚花瓶的陶瓷碎片,那是她刚刚眼疾手快藏起来的,其实不算特别锋利,但应该也足够了,只要力气大一点,没什么不能的,马上这枚碎片就能发挥它应有的作用了。
陆早早的左手手腕上面还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,解下来太麻烦了,她这次干脆换到右手,但是左手确实没有什么力气,甚至抬起来都发痛,可能上次太用力了,断掉了某根筋脉,所以才会这样。
也没过一分钟,阿姨就在外面颇有些紧张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,陆早早轻轻应了一声。
一边回应,陆早早一边用尽全力,有些钝的瓷片也不过才在右臂手腕上面割出一条涌出血痕的长条,距离死亡还太远太远了,陆早早抬起手摸了一下脖颈,或者割这里才更加方便快捷一些。
只是死状应该不太雅观,血到时候或许会飙溅得到处都是,把这里变成恐怖现场,但是陆早早现在也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,只要死掉就行,陆早早脑子这些天变得越来越迟钝,脑子里面在拼命回忆脖颈哪里最脆弱,最能一击毙命。
突然,那扇玻璃门被很粗暴地打开了,发出“轰”的一声巨响。
谢洄年的影子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