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这种事受罚?”宋春雪为他打抱不平,很快意识到,大师兄或许比她更清楚。
看着自家师弟激动的样子,赵大人微微笑着。
“你放心,他会渡过难关的,从前我就知道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,这些年为百姓做了好事,皇上也有心栽培他。可我担心,过刚易折,他若是顶撞皇上,惹恼了皇帝,难免会受罚。”
宋春雪点头,起身道,“多谢师兄,是我失态了。”
赵大人面容和蔼的看着她,“看来你是真心喜欢他。”
“喜不喜欢不知道,但我知道他是个好官儿,我们当地的老百姓都喜欢他,都希望好官有好报。相识多年,我也希望他能够受到该有的优待,而不是被人当做筹码。”
“这倒是,你不用担心,他既已归心道门,不会让他吃太多的苦。”赵大人看向她,“倒是你,可知道情路坎坷,别用情太深。”
“嗯,多谢师兄,”宋春雪郑重点头,“我会慎重对待,但于情于理,他遇到了坎儿,我不会袖手旁观。”
若是离京能解开困局,她愿意立即动身。
话已至此,赵大人起身告辞。
“大师兄,我必须过了情关才能去见师父吗,那我跟谢征若是不再纠缠,是不是不用过这一关了?”
赵大人低头一笑,“别怕,忘掉情关,不负相遇就好。”
怕吗?
是有点。
贫瘠的人最怕失去什么,何况她刚体会到拥有的惶恐,知道了什么叫患得患失。
若这就是人之常情,要多曲折艰难才能笑风云,无所谓失去。
夜深人静,蝉鸣声此起彼伏,蛙声时不时地传来,远远近近,听得宋春雪怪不习惯的。
老家的夏日,只有偶尔从远处传来一声地牛的声音,没有蝉鸣没有蛙叫,只有风水树叶的响声和狗吠声。
她跟谢灵韵坐在前院的厅堂,等着谢征回来。
为了让自己没那么心慌,谢灵韵手里拿着绣绷,正在绣鹤松图。
宋春雪在翻看炼丹的书册,越看越烦,找了师兄给的医书。
说起来,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师兄了。
他是否还在京城?
也不知道,最近他的银子花完了没。
上次韩道长给她的金子不少,如今她跟韩道长算得上冰释前嫌,她是不是可以去问问他,师兄的去向?
“大人回来了!”
刘春树的声音响起,谢灵韵率先跑了出去。
宋春雪走到门外,看到谢征正笑着安慰女儿,抬手拍了拍她的发顶。
“快去睡觉,爹没事。”
“嗯,放心吧。”
“给,路上买的桂花糖,给两个孩子的。”
谢灵韵笑道,“没有我的吗?”
“当然,你想吃就吃,我又没拦着。”谢征催促道,“早点歇息。”
谢灵韵笑着接过,朝宋春雪道,“我去睡了姨母。”
“嗯,去吧。”
谢征走到宋春雪面前,紧紧地抓住她的手,眼里蕴含太多的情绪,只是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背。
“专程在等我?”
“嗯。”
宋春雪抬头看着他的眉眼,心中有什么东西在不清道不明。
但她清楚,她已经没法像在金城时那样,轻易的说出绝情的话来。
“你没受伤吧?”她将那把木刀放在他的手里,“大师兄专程送你会受些皮肉之苦,今天可有添新伤?”
“没有,今晚我顶撞了皇上,在御书房外罚跪一个时辰,很轻的责罚。”谢征将木刀揣进怀里,“那我拿着,明天继续顶撞。”
“其实你……”
“不只是为了你,我也不会接受赐婚,谢某别的没有,就这身骨头硬,皮肉之苦算什么。”
不知为何,看着他笑着说出这样的话,宋春雪的眼前变得模糊,雾气在眼眶打转。
她别过脸吸了吸鼻子。
“心疼我了?”
“去!我就是气的,看不惯……”
谢征连忙捂住她的嘴,“姑奶奶,不敢骂,咱去屋里说。”
“不去!”
“陪我待会儿可好?”谢征压低声音晃了晃她的胳膊,“就当是可怜我。”
“……”这话听得她头皮发麻,怎么从前看话本子的时候没这种感觉。
但等她回过神来,已经在他的卧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