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没想别的,没法专心打坐,便要了一壶茶,坐在窗前喝了几口。
也不知道师兄会不会来京城找他们。
那个人变卦很快,一旦有了主意,就会迅速找个借口离开。
这条路是师兄带她上道的,每每遇到问题,难免会想跟他求助一番。
哪怕不会得到解决之法,倾诉一番也行。
但她很快觉得,她这个想法不对。
修道注定是一条孤寂而漫长的路,没有长久的同伴,只有不断求索,凡事要内求。
师兄已经为她耽误了太多时间,她不能做他修行路上的绊脚石。
以后要慢慢学会独自走这条路,想到自己离开前还收了俩徒弟,宋春雪就知道自己的路还长,她终究要靠自己撑起一片天。
从前,她为了五个孩子撑起一片天。
如今,她要为了自己的道,为了自己的使命和责任,有朝一日成为可以为更多人遮风挡雨的强大存在。
她不想成为高尚伟大的人,而是在有需要的时候,她有这个能力。
做了那么多年无可奈何的蝼蚁,再也不想被李广正那样的人欺负。
山高仰止,景行行止。
修行之路漫漫,一路上都是能人异士。
她要性命双修,一点点的抛下曾经的自己。
只是眼下,她就被谢征这人打回原形。
她是个翻墙而逃的胆小鬼,跟个采花贼似的。
关键她不敢采花,最多摸一摸。
都觉得罪过。
她忽然想去京城的道观看看。
但京城内外有不少道观,她跟人打听了一下,挑了个觉得好听的名字,径直前往白云观。
半道上,她才发现无忧剑又不在她身上。
这叛徒,多半是去了谢征那儿,她竟然毫无察觉。
白云观气势恢宏,香火鼎盛。
她来到道观,上香磕头,跟道观内扫地的小道士闲聊了一会儿。
白云观是道教全真三大祖庭之一,供奉的是老子。
“你也是道士?”小道士笑道,“我看出来了,你跟普通女子不同,言谈之间颇有阅历,您要见见我们的道长?”
“不了。”话音刚落,她忽然感觉腰间一重,无忧回来了。
“你你你……你有法器?”
谢征饶有兴致的看向谢宽,脑海中浮现宋春雪怼人不留情的画面。
若是她遇到这事,一定会比他更直接,骂得更过瘾。
可惜,他是读书人,还是外人眼中温文尔雅的谢大人。
任何时候都要严谨律己,不得做出有违礼法的事。
所以这些年,他坚持己见,在朝堂上对那些为了私欲舍弃百姓,算计为家国卖命的将士们的事一点看不过眼,在权贵面前坚持己见。
迂腐有迂腐的好处,满朝的浑水摸鱼,皇上总需要一个里里外外信得过的人,做一些聪明人不该敢做的事。
这就是他在朝堂上的生存之道。
生而为人,怎么偏偏有了权势就变得道貌岸然心口不一,他非要做个迂腐的笨蛋。
因为一味的当老好人太难了,贼他爹的憋屈。
从前碍于情意不好说开的事,如今终于挑明了,他有些欣慰。
终于不用拖下去了。
这次回京,所有的事情都超乎预期的顺利,多少年的疙瘩,好像要解开了。
果然,师兄说过,宋春雪与他们是彼此的贵人。
“那你觉得,这事儿该如何解决?”
半晌后,见谢征没有开口,谢二爷接了话。
谢宽咬牙切齿的看向谢征,强忍着怒气,一字一顿道,“让昭儿过继到三哥名下,此后我们绝对不会干涉他的事,让谢昭喊我们夫妻一声五叔五婶儿。”
呵!
好厚的脸皮啊,上辈子属城墙的吧?
好聪明的决策,好响亮的算盘啊。
他倒有脸说出来,听的人都难受,脚心都抽抽了。
谢征觉得,他都替谢宽不要脸。
在场的人都笑了。
谢二爷也看向谢征,语气带着几分无奈,“你怎么看?”
“我不要。当初昭儿年少,我好几次想让他在诸位长辈的见证下,记入我的名下,你们说他太小了,等大一点懂事了再说,我同意了。”
“如今我不要,他也不会将我女儿谢灵韵当亲妹妹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