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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亮之后,我大睁着眼睛看头顶的床帐。
这一晚几乎是未眠,断断续续地睡,持续不断地清醒。
薄从怀和刘染之间的对话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耳边回荡,我第一次很讨厌自己的好记性了。
昨晚和薄从怀吵了一架,不,算不上吵架,因为是我单方面生气发脾气。
在这之后,他沉默着出了门,到现在都没有再出现。
我不明白这算不算冷战,但是在炎热的初夏天气里,我的心是如同掉入冰窟一般冷。
我大概能够猜到他瞒我是出于什么目的,大抵是害怕我担心他。
但是他什么都不说,反而叫我胡乱揣测,更加担心。
无视了陈最在门口老妈子般的呼唤,我翻身朝向了床内侧,直着眼睛发呆。
时间过得很快,仿佛就在瞬间。
清晨的朝阳变成了傍晚的万千夕阳,没多久后又一片昏暗。
突然,房间中“嗡”的一声,然后是清脆的一声“咚”,是什么东西掉落到了地板上。
我猛地一惊,翻身起来。
近乎一天没有动作,一瞬间脑袋发昏,眼前一片黑暗,天旋地转,用手撑着榻沿,才不至于倒下。
就在此时,房门被推开。
我在一片昏暗模糊中看到一个人影,走到房门正对的架子前,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什么东西。
我晃了晃头,挤了两下眼睛,想要快速看清那人的面容,同时开口询问,“是谁?”
没有回答,甚至连声音都没有,那人悄无声息地来,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。
房门再次合上,一切仿佛仅仅只是一场梦。
两分钟后,头晕目眩的感觉渐渐消退,我扶着床沿站起身,走到架子前上上下下地看。
这个架子本来都摆放着薄从怀喜欢的一些摆件书籍,自从我搬来之后,就渐渐被我喜欢的一些小女孩的东西取代。
而刘染的那根法杖本来就放在架子最低一层的中间位置,现在,空空如也。
我怔了一瞬,突然想起刘染昨天离开之前说的话——
他今天晚上还会来,用薄从怀想要的东西交换他的法杖。
刚刚进来拿走法杖的人是薄从怀吗?
我望了望毫无声响的房门外,心里莫名敲起鼓。
明明是在和薄从怀赌气,明知他今夜并不会有任何危险,我还是不可控制地担忧了。
就去看一眼,看一眼我就回来睡大觉。
推开房门,院落之中空空荡荡,以前陈最都会窝在秋千里看书或者擦珠子的,今日也没在。
再向外走,一路都是静的。
虽说盼寻院外有结界,飞虫鼠蚁也是进不来,但是今夜实在静得可怕,好像我独自行走于另一个空间一般。
站在两扇大门之前,我屏气凝神地偷听,门外并没有任何交谈声。
难道他们今晚并不是在盼寻院外交换物品吗?
伸出手推了推门,没有推动。
我以为是自己力气太小,再用力去推,门依旧纹丝不动,连一条缝都没有露出来。
我皱了皱眉,平时也是进出过大门的,虽然薄从怀或者陈最开门的次数占多数,但是在我印象里,这两扇门也不至于这样固若金汤吧……
这是在防谁?
防外人进来,还是防里边的人出去?
薄从怀的性格我是了解的,他不会做出一气之下软禁我的事情。
既然不是为了软禁,那是为了……
保护?
就如同他所说,要等事情全部完结之后再告诉我一切,再允许我出门吗?
我又不死心地铆足了劲推了推门,继而无可奈何地放弃。
向后退了几步,我开始打量起四周的院墙。
因为这是薄从怀的院子,初次建设的时候似乎并没有考虑有贼光顾的情况,这里的院墙大概两米出头,并不算很高。
可惜我平时缺乏体育锻炼,并不具有优秀的弹跳能力。
现在和这院墙大眼瞪小眼,我咬了咬唇,要想翻墙出去,怕是得找个垫脚的工具。
院子里的大石我是搬不动的,所以我索性转身去了前厅,准备搬一把长桌来。
前厅的门掩着,里边漆黑一片,因为门前建了廊架,所以并不能让月光尽情洒落照明。
我摸黑扶着门框,一路顺着墙边小步横挪,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