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最憋着嘴站在门槛之外,一双淡绿色的眼眸斜斜地看着我俩,
“光天化日,你俩也不知道关下门,家里还有小朋友呢,影响多不好。”
我和薄从怀并肩坐在床边,统一低着头憋笑,像被教导主任抓到早恋的高中生。
陈最清了清嗓子,适可而止,没有继续对我俩进行教育,“来客人了,收拾接客吧。”
接客?
我皱皱眉头,越琢磨越觉得这两个字听着怎么那么别扭?
和薄从怀手拉着手来到前厅,陈最已经如同一个管家,熟练地给前来拜访的客人倒上了茶水,只是面上毫无表情。
跨过门槛,薄从怀倒是面不改色,我面对来人“哦”了一声,然后就听到令人酥麻的声音传来,
“玄珩上神,又见面啦!”
话是如此说的,妩媚勾人的眼神却是实打实地看向了我。
一只白净纤细的手扬了起来,宛如水葱的手指轻轻勾了勾,“上神夫人,好久不见~”
来人正是许久未见的宫念,她正如一个游走在人间的妖精,能够勾人心魄、摄人灵魂。
薄从怀好像一直都不太喜欢她,也不知道为什么。
他并没有对宫念的热情招呼做出反应,而是目不斜视地拉着我走到大厅正中的太师椅上坐下。
宫念一点也不气恼,收回手,目光一直跟随着我俩的动作,头也从门口转向了厅前。
薄从怀接过陈最倒的茶,眼皮都没抬一下,“宫念小姐来,是有什么事吗?”
“自然。”
宫念小幅度地点点头,“老……父亲让我来跟玄珩上神汇报一声,通灵局中有人在等您去接。”
“什么人?”
宫念没有明确回答,“玄珩上神去了,便明了了。”
“宫剑锋什么时候喜欢打哑谜了?”
薄从怀有些不爽,他不喜欢别人牵着他的鼻子走。
宫念先是将手中茶杯放在一旁高桌之上,然后起身微微屈膝,行了一个礼,
“话已经带到,我就先告辞了。
玄珩上神,通灵局见。”
然后不等我们多言语,她已经迈开一双细长直的大白腿,在陈最的引领之下走了出去。
薄从怀这才正眼看了她的背影,没有说话。
察觉到气氛不对,我看了看薄从怀,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宫念,最后又看回来,这时他已经收回目光低头饮茶了。
“薄从怀,我们去吗?”
薄从怀一挑眉,“你叫我什么?”
我一时不明白他这句询问的含义,怔了一下,老老实实回答,“薄从怀啊,怎么了?”
薄从怀没好气地“哦”了一声,把头偏了回去。
怎么了,我不是一直叫他薄从怀吗?
诶,好像不是一直,我刚刚不是还叫他……
长出一口气,真是被他纠结的小心思给气笑了。
我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,突然生出兴致,想要逗一逗他,“喂,薄从怀。”
他冷着一张脸,苦大仇深地皱着眉头不理我,甚至把我刚触碰过的胳膊都往回收了收。
我又伸长了胳膊,再次戳了戳他,“喂~”
薄从怀很轻地哼了一声,故意用手将外袍掸了掸,不理我。
我直接站起身,绕到他面前,伸手勾着他的下巴向上抬,让他躲无可躲地直视了我,
“阿怀,不许再赌气了。”
他的深蓝色眼眸像满夜的星辰,十分亮。
我低下头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,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去亲他的额头。
他很乖顺,一双胳膊向前伸揽,环住了我的腰。
陈最送完宫念返回之时,我和薄从怀已经一左一右,坐得端端正正稳稳当当,只是嘴角都高高扬起。
薄从怀被我一句“阿怀”哄得心情无比舒畅,脸上如同挂上了两个红灯笼,喜庆得意。
陈最不明其意,只觉得恐怖瘆人,一步一挪地走到我身边,凑近了压低声音问,“他怎么了?”
“没怎么啊,可能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吧。”
我深知原因,但是不肯明说,看了薄从怀一眼,给陈最一个明显是瞎编的理由,然后抿唇压抑住了自己的嘴角。
&nbk还难压啊!
陈最直起身子,可能从心底认为我也不是很正常,所以往后退了一步,离我俩都远远的。
傻笑了足足有五分钟,薄从怀才在我的眼神示意下收敛了他的一口整齐的白牙,
“既然咱们神通广大的宫局长邀请,那就去一趟吧。”
虽然笑容收回了,但是他的语调轻快上扬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