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上下其手,猖狂地,狞笑着,一片一片,撕碎猎物的身外之物。
因狞笑而更显扭曲的面孔上,双眼赤红。流涎如瀑的恶狼头颅的幻影与那张扭曲变形的人脸重合在了一起,让人分不清楚:
这是恶匪,还是恶狼?
百惠千柔浑身浴血,而反而围攻的三人则游刃有余,甚至,根本不需要全力出招,肆无忌惮,破绽百出却毫不在意。狂笑着,戏弄着垂死挣扎的猎物,长了魔爪一般的目光,早已将猎物的皮毛撕碎,意念中,已尝尽盘中美餐……
玥儿的惨叫声,比恶兽的攻击更具杀伤力。像一道道凌厉的气刃,稳稳当当地打在百惠和千柔的胸口上。气血翻涌,冲口而出,源源不绝……
这一个时刻之后,纵使没有玥儿作盾,百惠和千柔也已成了别人的盘中美餐,只还需那么一小会儿,
……一小会而已。
玥儿的双腿被分开,……在千柔的眼中。那一个仿佛突然静止的似曾相识的画面,又刺入百惠的眼中。
一切,一切的一切,都静止了,毫无预兆地……
突然,画面又动了起来,沿着既定的运行轨迹。
千柔不顾一切地冲向对着玥儿满口流涎的恶狼。
一身真元,化做闪光利剑,人剑合一,孤注一掷,直指恶狼首级。宁肯同归于尽,哪怕殃及玥儿性命,也绝不让恶畜的脏体玷污了玥儿的清白。
千柔,就是一把赤烈的火焰之剑!
一往无前,直欲将一切恶畜污物焚割殆尽。而身后,空门全开,任人宰割。
那人正欲施暴,忽觉烈灼如刺,无由地心中一片凛寒。他没想到,
对于别人而言,还有比死,更重要的东西!
猎物几乎已被摆放在了餐盘之中,结果仍然还有可能不可测,不可控。
四匪俱皆没有料到,那一个已战斗到内力几乎枯竭,体力早已透支的女人,还有这最后,舍弃自己生命的杀招。
曾有那么一个光线明灭间,她的对手,黑暗的内心深处,至麻木的地方,被未知的力量,砸了一记闷棰。有轻微的震颤,转瞬即逝,仿如一瞬间的错觉。
至黑暗处,有四个模糊的人形幻化而出,面对着那一位血衣女子,面对着那一面耀目而不可直视的光洁之剑,肃然而生发出敬畏之意。
继而,又隐身在至暗之中。
那黑暗,如有实质,将那本就模糊的人形虚影,无声无息地迅速融解。
无尽的黑暗,是否曾有浮现过不属于它的东西。这一刻中的一刻,无迹可寻,无迹可循,无声可闻,视线……也不能穿透它。
走神处,那皎洁的利剑,已欺近那人护体结界之外五尺处。那人惊出一身冷汗,就像古人疯狂赛车中,极速冲线之际,凭空出现一面混凝土巨墙,轰地一声砸在正前方百米处,左右延伸,没有尽头。
除了刹止体内如瀚海狂潮般汹涌的激欲,此时此刻,那兽性大发的狂暴巨兽已别无选择。
一声狂啸,不似人声,亦不似兽嗥。
那人狂催护体真气,做梦也不曾想到,情势居然陡转直下,乐极生悲。
夺命利剑,寒光暴闪,直指眉心。体内狂潮却如怒啸着的仿佛被殒星坠海所激起的百丈浪墙,极速逼向海岸边薄如蝉翼的脆弱堤坝。
噗——!
剑未至,暗红的液体已从口中狂喷而出。才刚升至一半的结界剧烈震颤中,摇摇欲坠。
嘭!
闷响声起处,那一把一往无前,无坚不摧的利剑——偏离了目标的方向。
另有一道光刃,斜斜劈砍在血衣姑娘的侧背上,半边身子的血色衣物炸裂,散碎空中,如鞭炮爆炸散落的碎片,似雨纷落。
有鲜血飞溅在空中,以姑娘失去控制的身子为中心,球面散射而出。
原本,斩向她的气刃,是三道。
她的姐姐,为她挡下两刀。
再不看反手蓄招的二匪一眼,径直冲向自己自由落体一般的妹妹,而从她口中划出的那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色光线,
好长,……好长……
从四匪人的左眼,一直划过右眼,炫出一道不容亵渎的美丽弧线。不容豺狗秽目逼视,
否则,会亮瞎了狗眼!
妹妹的身上,没有了布衣,却穿上的血衣。背上,一片血肉模糊,如细雨滋润过的泥泞小道,触手的一刹那,
百惠的心,
碎成了水……
涌出窗口,汇流在她嘴角流淌着的明亮而美丽的小溪之中。
明亮晶红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