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功调息应无大碍。
唯独,
那一位瀚海至尊,却一时无人尊其应尊。少年负手茕茕,孑然面向海王殿,身后虽有一帮子徒孙拱围着。也是个个身在曹营的货色。
难怪高处不胜寒,脚踏雪山峰顶,举目不见一人,又如何不教人心寒孤单。
做人做到这份儿上,也当真算得上一败涂地了。本可恃强倨傲,无奈旁人只把他视做不敢拿来炝锅的料。
脚踏九五的本事,用来欺人倒也在意料之中;欲要以此收获尊崇,那便是痴人谈梦了。换言之,只有打在徒孙身上的这一掌。才是让这一个挨掌的徒孙满怀崇敬的重心之所在。
千墨挨了师祖这一掌,又如何不能体会老人家一番良苦用心。
苦心如潮,把我推进你的怀里;真情太柔,却可撞断瀚海尊威……
生与死的距离只有三分。
或者,可以只有一分;或者,可以只有万分之一分。岂不知,当你转过身子的那一个时刻里。那一个姑娘看见了。那一个面向海王殿的少年,早已把这一幕仿若静止的画面,深深地……烙印在了脑海之中。
他在等,等那一个玉碎的临界点。那才是,旁人意料之外的出手时间。无人可知,无人可晓。也无人可以理解……
蓝妹妹……,我恨你……
少年不知所踪。众人见惯,无甚惊奇。只是今次自有新奇之处——日光之下,有两颗晶莹剔透的事物,在师祖站立之处,凭空消失的眼睛的高度地方蓦然出现。
不知其初,不知何物,转眼不知所踪,不知所终……
“臭丫头,鼻涕快流进师父嘴里啦!”
千墨幽幽怨道,蝶羽轻颤,话音才落处忽觉口中微咸。
莫不是这丫头的鼻涕真的就……?!细细品味,还好!说曹操曹操没到,是刘翔到了。
味道……真好。
哇地一片哭声起。如再无指望一般哭声震天,好像师父不在了似的。众师弟心头一悚,蜂群一般潮涌而来。大叫师姐之声此起彼伏,看来师姐这次真的……
等到众人都围了上来才知道,原来有一种哭,叫做大喜若悲。一大帮子师弟,老半天没缓过劲儿来。如此玩虐人心,害死人不用偿命的吗?!
师姪口福,尝遍师姐俏脸上的每一寸肌肤。又亲又啄,又啃又咬。给人涂满了口水不说,还轮番上阵。可怜的师姐,就差没被分着吃掉了。
师弟们心中假意顾惜师姐身子,实则艳羡到死!
是谁在暗恋着师姐,是谁在暗恋着师妹?确认过眼神,真相呼之欲出,只怕这一网撒下去,断然不会有漏网之鱼,甚至连一口涎都不会漏落下来。
人群之外,宇日逐星眼望着水泄不通的人墙,心中愧疚难当。
为什么自己带给人的总是伤害?
为什么自己总是这般愚蠢,像一只无头苍蝇?
玥儿……你在哪儿啊?……
慕容蝶语沉默着站在他的身后,目光落在他的脊背上,眼眸中光华流转。他的脊背撞上石柱的那一刻,他的目光依然还停留在怀中女子的脸上。
或许在那样一个时刻里,他的心里在意着的应该是这个叫千墨的姑娘吧?
不知何时,慕容蝶语的身子已靠在了他的左臂上。伸手挽住,不自觉地收紧了些。
人群两边分散开来,
闪出一条通路……
一个年龄约有十四五岁的姑娘当先从人群中走出来,是她的徒儿中至小的一个。千墨被一个跟她年龄差不多大的姑娘横抱在怀中,跟在她的小徒儿身后也向着二人走了过来,再后面就是她其余的五个徒儿,也紧随着走出了人群。
慕容蝶语微一抬头,正瞥见千墨也看向自己。莫名一阵心虚,挽着他手臂的那双小手下意识地松开缩回,身子也不自觉地向后移了那么一点点。
千墨见她心虚模样,唇角微微动了一下,似笑非笑,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对她眨了一下,好像是对她说了一句什么。慕容蝶语微微点了一下头,看来是听懂了。
不过,千墨的小徒儿犹自写满泪痕的俏脸儿上此刻却是挂满了嗔怒,而且望着宇日逐星的脸的眼神中,明显已有了几分恨意。一步步走向宇日逐星,那一双直视着他的双眼的大眼睛,直盯得他心里发了毛。
噼!啪!
一个反正,毫不拖泥带水。清脆,而又响亮。是耳光,硌得小姑娘小手又麻又有些疼。
宇日逐星的脸并不如何糙硬,小姑娘的小手更软。
小姑娘恶狠狠地盯住他微低垂下的脸,半点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