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哼一声,单手并指如刀,随意一挥。一道肉眼难辨的气弧自指尖无声斩出,迎招对撞。淳于正罡趁机将越离负于背上,这样他也会更安全些,自己也好出手些。
嘶地一声,细微的裂帛音起。气弧不偏不倚,正劈中黄剑剑尖。甫一接触,那黄剑看似无坚不摧,却是被那道不起眼的气弧从正中像切豆腐一般,等份切成两半。
那被斩作两片的黄光刹那间失了准星,大角度地从四人处身的结界两侧疾速划过。然而那道气弧的去势却并未稍阻,直直斩向那出手之人的面门。
那人虽惊不乱,却也并不托大。内力全催,左臂早早结出一面气盾,知其厉害,并不硬挡,只虚招一引。嘭地一声大响,那人手上气盾频闪了几下,随即消散于无形。
气弧撞上气盾,被那人一甩一引之下,同时改变了方向。轰地一声巨响,击中那人身后一块丈高巨石。
轰鸣声中,巨石消失,化作漫天砾雨尘烟。噼啪声中,林间落石如雨,树叶纷落,沙沙簌簌之声响成一片。惊起林间远处飞鸟无数。
气弧虽被弹开,但那出招之人却是心惊不已:这淳于正罡内功之深,果然深不可测,自己虽未敢轻敌,将这随手一挥之气弧勉力引开,经脉已然震荡不止,气血翻涌得厉害,若非竭力运功抵御,只怕一口鲜血便要喷将出来。若果真正面硬刚,那后果当真不堪设想了。
正此时,后方传来恭贺之声:“太阳门果然藏龙卧虎!淳于兄修行大成!可喜可贺啊!”
淳于正罡闻听此言,情知那萧纥遇嘲讽之意大浓,不过是想以此激怒自己,欲扰乱自己方寸。自己被怒气所控,出招便会大开大阖,自然更容易露出破绽。然而这厮辱及师门,又怎能让人心平气和!
淳于正罡哪里有心思跟他瞎捭扯,低嘱了身边之人一句小心。当先加速前冲而去。宇日逐星和淳于嫣知不敢稍有松懈,紧随其后。
前方堵截之人纷纷亮招,数十道气刃接蹱打将过来。宇日逐星三人防守反击,前进速度一阻再阻,已是慢无可慢,几如泥足深陷。眼睁睁看着追兵合围,却也是束手无策。
萧纥遇志在必得,其手下门人已然倾巢而出,粗粗看下,只怕没有两千也大差不离。己方四人俨然已是瓮中之鳖,即便咬伤他的指头,终究是难免被炖汤的命运了。
然而,眼下又如何甘心束手待毙。拼得一时,是一时。
此时围攻人群越来越密,三人招架也是愈发吃力。
坏就坏在还要保护一个活靶子。宇日逐星和淳于嫣知虽然可以全力而战,淳于正罡却只能束手束脚,终不能全力施为。这也让淳于正罡更加厌烦这废物女婿,真想当先一掌劈了他算了。至少三个人或许还能杀出一条血路出来逃出生天也未可知。
想归想,也只能在脑子里面想,仅此而已。毕竟,女儿的命,还绑在这坏厮身上。
三人越战越是心惊,敌众一击则退,并不硬拼。摆明了是想要生生把猎物耗死。更可怕的是,萧纥遇远远立在空中,饶有兴趣地观战于场外,不时与身旁数人轻松交谈着什么,偶尔往场中指指点点。在其身旁两侧围着的数人频频点头,似乎是颇为受教。想来多半是给众人指出对方破绽,以便交手时早有应对。
淳于正罡毕竟久历生杀之场,知道这般在空中耗下去只能是死路一条。虽知山林之中俱是高手,比空中的敌人更难对付。眼下也只能强行杀向地面,这样在地势上对于已方三人更有利些。
一念及此,淳于正罡再不迟疑,双手之上瞬间白光大盛,对准前面斜下方密林中的数人陡然推出一道光墙。
那光墙来势迅猛,破空如哨。地面之人耳听锐啸之音割空猎猎,没有料到他竟会对己等众人全力一击,哪里还敢在光墙之下等死,纷纷亡命而逃。修行略差的逃得稍稍慢了些,转瞬之间便连同身周大树巨石一道被压做肉饼。
光墙与大地砰然对撞,方圆数丈之内地陷三尺,被压做肉饼数人随即化做肉泥,甚至连闷哼溅血的机会都没有,就这般与土石之地融为一体。
数个捡回一条性命的天渊城门众惊魂难定,看着眼前这恐怖一幕,竟一时吓傻了眼。居然连自己身负的使命也给忘了,俱都呆立当场,犹如失魂。
这惊天一击,便连远处观战的萧纥遇也不禁为之动容,更遑论其他徒众。一击之威恐怖如斯,几如天罚降世!
如此一来,淳于正罡前胸已然破绽尽露。数道气刃当胸连击,闷响连连,鲜血连喷如雾,背上的越离吓个半死。不由自主地与淳于嫣知同时急唤了一声爹。
淳于嫣知疼得半死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