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救命之恩,还真就觉着自己失礼了。宇日逐星心中不快,大感窘迫,心道:这姑娘言语如此不羁,莫非便是风尘女子?
宇日逐星悻悻然放手,却也是轻拿轻放,并非作态,只是不愿让这女子以为自个儿是小肚鸡肠之徒。然嘴上却不肯善罢:“姑娘言语如此轻佻,还请自重!”
这话自然很重,并非寻常自持的姑娘家可以承受。
哪知姑娘非但不放在心上,反而嫣然一笑,略带讥嘲地反问道:“哦~?那公子倒是说说,为何把小女子抱在怀里老半天竟不舍得放手?”
这……,却是不太好回答了。想必宇日逐星回答的再理直气壮冠冕堂皇乃至天衣无缝,两个妹妹听了也舒坦不到哪儿去了。还好这小子倒也实诚,嘴巴张了几张,一时语结,竟没吐出半个字皮来。
或许,哥哥如此情状,妹妹心里还略略会好受一点点。
蓝衣姑娘见这哥哥妹妹三人或窘或气,俱都语结。心情反而大好,暗暗地道:原来……捉弄人也是件乐事吧?不如……
片刻,姑娘一双妙目之中华光流转,心中略动,浅浅笑问道:“想必这二位酸酸的美人儿,是公子的红颜知己吧?”
这话明显有几分揶揄的味道,不过看在美人儿三个字的份儿上,妹妹们头顶了人家送上来的美人冠冕,一时也不好与人计较。只浅浅嗔了姑娘一眼也便就此作罢。
宇日逐星听出她还有后话,知她言语犀利,在这上面断然讨不到什么便宜。于是直截了当地道:“姑娘有话不妨直说!”
蓝衣姑娘一怔,看出他眼神中微有慌乱,猜出个七七八八,倩然一笑,竟是对着宇日逐星裣衽一礼,柔顺着声音道:“小女子名叫莫如忧,公子救命大恩……”
“住口!”一声断喝,娇柔中透着蛮横,清脆中透着果决,竟是同时出自两位姑娘之口。
那位唤作莫如忧的姑娘被她们唬了一跳,心道:好家伙!这反应可够烈的了。其实她是想说:公子救命大恩,小女子无以为报,就此别过,他日有机会……云云。
莫如忧哑然失笑,知道她们定是会错了意,也不解释什么。转头看了一眼面色阴晴不定一脸窘相的宇日逐星,没来由地心中莫名一痒。斜睨了二位姑娘一眼,故作不解道:“为何?”
南宫聆玥一急,下意识地脱口道:“不行!你!……你就死了这条心吧!”不料此言一出,她自己的脸蛋儿,反倒是又红了几分。
莫如忧还待捉弄于她,装起了糊涂,追问道:“哦?小女子倒是想要请教姑娘,此话何解?”
南宫聆玥语结……
“莫姑娘,咱们好心救你性命,于情于理,你也应该知恩图报,好好活下去,只是,还请姑娘莫要给我们增添心事,毕竟都是女儿家,有些话也不好与姑娘说的太过直白……”
西陆方晴知道妹妹情急之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,况且,有些话确是不太好启于唇齿。不过这番话,确也说的够直白,除非这姑娘装睡,否则断然没有唤不醒的道理。
忽见莫如忧俏脸微寒,神色也黯淡了下来。忽地作抹泪状:“小女子无以为报,只得以身相许,却不料还要遭人厌弃,奴家……为何还要苟活于世!……”
话未落音,莫如忧哀声悲泣,以袖遮面,随便拣了个方向,跑向某个荒僻的地方自尽去了,免得还在这儿碍恩人们的眼。
这话一出,立时就把西陆方晴和南宫聆玥吓得不轻,岂知这奴家两个字就更重了,这摆明了是要把自己的死归咎于别人头上。这……!分明就是光着腚的道德绑架!
只是让宇日逐星大感困惑的是,这姑娘武功修为奇高,为何却不肯一飞冲天,而是碎步小跑,这短见寻得是不是有点儿不怎么着急啊?
南宫聆玥和西陆方晴吓得差点儿哭了出来,这姑娘万一真的寻得了短见,只怕此番自己再也脱不得干系了。思及此处,双双急得大哭,催求着哥哥赶快救人。
宇日逐星也不敢太过大胆地往深处想,不怕一百万就怕百万有其一。再不及细想,挟起两个妹妹便追。
其实莫如忧哪里会寻什么短见。以袖掩面无非是怕被这两个大眼溜精的姑娘看出些什么门道端倪。当真说起来,她‘跳崖自尽’的次数,只怕自己也记不清了。满心忧伤的姑娘,也渴望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快乐。只是天不遂人愿罢了。
纵身跃下,化作自由落体。那一份与天地融为一体的深刻体会,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拥有的。
当你的心,已静水无波。当你的身,宁静翻转。聆听着空气被切割而发出的哧哧声,也许,这一刻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