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逐星杵在当场,一颗脑袋被人捏来抚去,好一阵摆弄。终于,风雨消停,只余下一个大大的心事,还兀自把他抱得紧紧的,久久,不敢松开……
席间,西陆方晴坐在他的身边,见他不怎么吃东西,老往这小子碗里夹菜,向来在饭桌上比较随意的他本就不饿,却不想这一来二去,竟被她搞得像个腼腆的红脸傻小子,直引得一桌子姑娘叽叽咯咯地笑成了一片,若不是西陆仁中连声喝止,只怕要当场笑翻了桌子。
宇日逐星如坐针毡,羞得满脸通红,甚至连手中的筷子也微微地抖索起来。如此尴尬,尚属首次,这难以下咽的美食,此刻对他来说,不啻于行刑前的晚餐。
不过……
更要命的还在后头,那女子见他碗里堆得老高,显然没吃多少,心下一急,却不料心急之中生出一智:
你不吃,本姑娘就喂你!
此招一出,无异于回马之枪,杀手之锏,才送至口边,便已将敌人逼上绝路。
可怜的宇日逐星,心里咯噔一下子,瞬息之间已然面如死灰,这到底……是降,还是,降……
犹豫了半晌(其实也就是几眨眼的功夫),宇日小子缓缓地张开了嘴巴,脖子已然红到了胸口,面上虽像是在笑,却是笑得比上古时候一个叫崔永元的名士还难看。此刻若是列位看官在侧,一眼便能看出,这家伙心里只怕是憋屈得紧。
西陆方晴大喜过望,才不管他心里此刻在想些什么,只要看见他吃东西,就觉得好开心好开心。当然,打铁自然是要趁红,手落筷起,却不料那宇日小子反应够快,后发先至,双手一下子捧住那只握着筷子的小手,忙不迭把菜吃到嘴里,却并不松手。
四目相对,他望着她那波光闪闪的大眼睛,低低地道:“我自己来吧”
西陆方晴痴痴地望着他的双眼,只觉得,他的指尖,传来了阵阵火热的温柔,那是一股能焚化人心的火热,就那般柔柔地缠绕着自己的手,缠绕着自己的心。
“欸!你们狗粮撒得也太多了点吧!”方馨酸酸地道。
此处嘘声一片。
宇日逐星耸然惊醒,下意识地收回了手,心里却是不解:狗粮?明明正在吃饭,怎么突然说起了狗粮?狗也有粮食?
当然,方馨也懒得解释,只白了女儿一眼,女儿低下头,俏脸微红,痴痴地傻笑,一时居然忘记了还在吃饭。
西陆仁中清了清嗓,站起身来,微一欠身伸手并指如刀,侧掌一指桌上菜肴,对宇日逐星道:“这菜,可还对上恩公的口味?”
宇日逐星听着他恩公恩公的,实在有些压力,于是开口道:“西陆先生可莫要再如此了,不如这样,我跟着姐姐管你叫大哥如何?”
西陆仁中眉头微微皱起,面有难色:“这……”
“这什么这!难不成你还想让他管你叫姐夫吗?!”方馨白了他一眼,嗔道。
西陆仁中吓了一跳,双手齐摇,头摆得像风中的荷叶,慌不迭地道:“叫大哥,大哥……”说完又怯怯地偷偷瞄了她一眼,见她没看自己,这才放下心来。
“大哥盛情款待,小弟受用了”宇日逐星拱手客套了一句,算是先熟悉熟悉称呼。
“恩……贤弟哪里话”西陆仁中言至于此,正要再说些恩情方面的东西,却突然发觉已经不太妥当,也只得悻悻作罢,欠身作了个请的手势,道:“贤弟,吃菜,吃菜,呃……,贤弟当真不用酒吗?”
西陆仁中还觉不甚踏实,莫非恩公贤弟一直拘着,其实海量?可别某一天小露一手便把自己喝到突鲁到酒桌下面才好,不然这翁胥……,可要尴尬了。
宇日逐星当下便已自在的多了,再不如刚刚拘谨,起身婉拒,道:“大哥再莫要客气,不如就让小弟随意些吧”
“好,贤弟请!”西陆仁中作了个请的手势,二人双双落座。
这小子一下子与父亲称起了兄道上了弟,其她姑娘虽觉得有点儿不适应,心里倒也没什么想法,可这西陆方晴却是一时缓不过劲来,这心上之人怎么一下子变成自己的叔叔了?自己与他之间无形当中,竟好像突然间隔起了一堵看不见摸不着的墙,这让她觉得好生别扭。
女儿面上神情阴晴不定,方馨自然看的清楚,莫名的一阵得意,浅露坏笑,心道:活该!谁叫你拼命撒狗粮。
日落圆月出,又到了晚间。
客房内,宇日逐星正独自坐在桌边想心事,忽地吱呀一声,房门被人推开。
宇日逐星转头望来,就见门口站了两位美妙姑娘,正是方馨和她的女儿西陆方晴。奇怪的是:此时的西陆方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