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屏息,看着那明明少女之姿,却是比高大的男人还要大上两号,衣袍丝绦招展,可笼罩着整个惩戒台的独角黑衣少女,惶惶然明白过来。
“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獬豸兽,传说中明辨是非的神兽。”
“怜卿长老当年耗时百年才寻到的灵石,果然是寄存着獬豸魂灵,才能完成真正可以主持公正的惩戒台的。”
獬豸问罪;“罪人已至,罪孽加身,吾问尔,可知己罪?”
绑着南湘霓裳的捆仙锁收紧几分,南湘霓裳本来双脚触地,如今直接被动的吊了起来。
奇异的是,南湘霓裳一点都感觉不到自己被吊的难受,像是有种无形的力量,将她整个人托着,反倒下意识的,整个人进入一种比较舒缓的状态,对其提出的问题,有问必答。
“罪人霓裳,知罪。”
下面的人一众赫然。
“这么准?受审的人根本没有说谎的余地吗?”
童羽却深知,受审之人在惩戒台上被问罪,无法说谎只是其一,其二,是罪人若没有抗拒意志,整个人则会进入一种比较舒缓安详的状态。
这种状况,可以说是惩戒台对付罪人的一种手段,让其对自己罪行供认不讳。
也可以说罪人心中有愧,已有明辨之心,根本毫无抵抗心里。
这种情况下受审讯之人,心里是清楚此刻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一切的,即便,她可能无法下意识控制自己行动。
南湘霓裳是清楚自己此刻怎么了的,十分的清楚。
在经过刚才,那些或直接,或间接,被她伤害的人追责后,她豁然明白,其实她根本没有为自己申诉的能力,也没这个必要了。
生也好,死也好,这些罪孽都洗不清。
所以獬豸兽的问罪,她根本没有能力去选择或辩驳。
一如童羽之前对她的提醒,一旦进入问罪环节,她只有承认与否认的选项,没有任何推脱或解释的余地,獬豸兽会让人将自己所有的恶,都陈述出来。
獬豸兽的声音再次扬起,审问继续;“可知何罪?”
南湘霓裳垂着脑袋,眼睛却是睁着的,只是毫无焦距,晦暗无光,那是意识放空的状态,来一一陈列自己罪行;
“其一,身在漩涡,不知险恶,未能救家族亲人于危难之中,是为不忠。”
“其二,身为修者,无法明辨是非,对所知一切,听之任之,助纣为虐,犯下重重罪行,是为不义。”
“其三,过往十八年,八岁担姜氏圣女至今十年,犯下强取豪夺罪行三十起,杀戮三十六人,是为不仁。”
“其四,身为人女,未能报母恩,尽孝膝前,此为不孝。”
“其五,明知族人亲人何人所杀,无法为其复仇,反得其恩惠,是为叛祖。”
“其六,祖上犯下违背天理大错,身为罪族之后,未能醒悟,只能眼看族人灭亡,之后生出偷生之心,是为无能。”
“其七,毁损缥缈山苍穹殿大印,以及钟离山封魔大印,先后造成缥缈损失,更是直接导致钟离山嫡系一脉险些尽灭,魔兽肆虐,蹂躏东部无辜百姓无数,是为极恶。”
“所犯七罪,桩桩件件,罪无可赦,无可辩解。”
七罪一出,姜中沉痛的垂下了脑袋,下面众人皆惊。
“她一个小姑娘,犯下这么多罪?”
“姜氏一族,果然是极恶一族!”
上面的审讯还在继续,下面便是私语,也真的只敢低低耳语。
童羽听着上面的问罪,又也听着下面一切的惊乱,主动屏蔽掉这些噪乱,继续观察还在继续的审问。
獬豸;“可有所求?”
南湘霓裳;“唯愿残生以镇守姜氏封魔大印来赎罪。”
童羽微怔,众人大惊。
“开什么玩笑?封魔大印是一个小姑娘能镇守得住的?”
“姜氏能有本事镇守封魔大印,这几百年来便不会用数不尽的法宝往登仙楼砸了。”
“她是为求生,已经什么都不管了吧?”
“不……我觉得,她现在可能没办法以任何方式求生。”
“也就是说,她真的愿意?”
“那……姜氏欠我们的法器怎么办?”
……
这个答案,让缥缈山内的人也都纷乱一团。
“镇守封魔大印非同小可,就如同缥缈有驻殿长老,还是需要有两到三个,灵力强大,修为高深的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