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一点羞耻。
“条件是他没结婚。”
乔伊提起他的衣领。剧痛顿时蔓延。“说实话,雷戈,奥雷尼亚的圣堂允许人们在婚姻之外制造婴儿吗?”
答案是不。雷戈心想。我的出生就违背了水银圣堂的法度,又怎能声称自己的举动遵守规则?那些可笑的托辞本该给他安慰,但说到底,他和乔伊没区别。每次雷戈看见这双眼睛,他就会想到圆盾上缺失的一角。
把好端端的盾牌变成了奶酪。
……
“给我一个痛快。”帕尔苏尔听见雷戈说,他的声音凄惨而沮丧。“乔伊。”
“别教我该干什么。”她的骑士冷笑,“你要是急着重新投胎,就给自己喉咙一刀。”
“好建议。”雷戈显然没意识到乔伊话里的潜在意思。在骑士一针见血的嘲弄下,他快失去了理智。“但假如我能抬起手的话,第一刀属于你。”
乔伊没理他,脚步声逐渐接近。帕尔苏尔睁开眼睛,告诉他自己做的短暂的梦:“我看见太阳从海里升起来,乔伊。到处都是暖和的日光。”
骑士皱起眉。“这儿没有太阳,月光勉强将就。你想干嘛?”
“只是感慨。”帕尔苏尔忘掉无谓的指望。“雷戈怎样了?”她明知故问,“你要处理尸体,还是留给奈笛娅?后者对斯蒂安娜有好处。”
“……他没死。”
是谁说自己不会手软的?“我想这没法安慰你。哪怕是在我来看,波加特也比他更值得活着。”帕尔苏尔说,“没办法,自己是什么样,看别人就会是什么样。”
他们带着怒气彼此对视。
帕尔苏尔伸出一只手,骑士抓住了它。森林的恩赐开始修补创伤。时间太短,伤势又太重,她没法彻底治愈,只能稍作恢复。或许我该在黄昏之幕多停留几天。
“想问斯特林的实验,你自己去。”
看来他对自己的神秘学水平还是有自觉的。“我很累。况且问出来又怎样?终点就在不远。”帕尔苏尔听见希瑟的声音,即便在冰天雪地,指引也一如既往,甚至更强烈。连先前她撤离时,都下意识就往那边逃。“我们继续前进。让他留在这里,如果你愿意的话。”
“他不愿意。”雷戈咳嗽,“求求你,乔伊。你要我当第一个被阿兰沃俘虏的银歌骑士?”
“这是初源结社的地盘。”
“有什么区别?”他无法接受。“更何况,我还要等多久?他们也许不会来。这里太冷!”
“冷对你有好处。”帕尔苏尔告诉这名她最初的狱卒,“冷可以麻痹伤口,冻结血液。你会渐渐发现,痛苦不过是幻觉。”她轻松夺下他的匕首,接着割开羊毛衣和皮甲,从胸前的口袋里找出一本福音书。这下,奈笛娅也找不到你了。“我们先回去。”这是对乔伊说的。
骑士没有询问原因。他跨过波加特的尸体,走向来时的路。帕尔苏尔尽力跟上他的脚步,把雷戈留给他的同伴。
……
这座塔楼在卡玛瑞娅中不算突出,但尤利尔能感受到分布在周围的异样火种。无名者,或者说,初源。这些自称受恩赐的神秘生物将结社的大本营安在这里,似乎根本不担心月精灵的清剿。在先民时期,或许这也不值得惊奇。既然如此,他也不必躲躲藏藏。
接待他的不是陌生人。“阿内丝?”
“是你,传教士尤利尔。”水妖精也记得他。“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。”
“我来找人。”
“还能做什么呢?”她轻轻一笑,“和我来罢。你也是被恩赐的一员。”尤利尔跟她爬上旋梯,与两名女巫打扮的神秘者擦肩而过,径直无阻地来到了一间朝北的房间外。“社长大人在等你。”
“我可以问问题吗?”学徒发觉奇异联系的源头就在门后。
“她的意志代表我的回答。”
他推开门。
令人失望的是,这里既没有帕尔苏尔和乔伊的影子,也没有追寻过来的银歌骑士。房间里点燃着炉火,一个白发女人坐在椅子边,用瓷锤砸碎坚果壳。她应该就是结社的社长了。
“我和你想的不一样,是吗?”对方开口时停下了动作,抬起头打量。
“我还没想过。”尤利尔如实回答,他已经习惯在灵视中考虑细节,在现实世界落实计划了。如今突然抛弃老方法,他的思维还没适应过来。“我是尤利尔,算是阿内丝和奇朗的朋友。我来请求你的帮助,大人。”
“为那两个银歌骑